羽毛 （上）
王源做了个采访，主持人问，你最想成为什么样的人。
王源皱眉愣了几秒，按照标准答案说了，创作歌手，一个正能量偶像，能回馈给时代一点价值的人。其实他回头想，我自己都没想明白呢。
他跟王俊凯聊到这个话题。
火锅的气燎燎向上，王俊凯给他倒可乐，想了想说：“这问题太大了。我现在就想好好学演戏，演的时候不慌张。”
“老王，你以后拿威尼斯影帝吧。别奥斯卡了，多通俗。”王源起哄。
只有私下里，王源还会叫王俊凯老王。连马骏、史强都很久听不到这个名讳了。
王俊凯笑着赞同：“可以是可以，那只能逼你拿格莱美了。不然你看看啊，到时我拿了，你跟千玺没拿，媒体粉丝该怎么挖苦你们呀。刺不刺激。”
“切。”王源挑着肉吃，含糊说：“别小瞧人。我最近可是在苦练和弦。”
王俊凯听他讲这个有点沮丧：“别提了，大一课业强度大的我都多久没认真碰吉他了。要落灰了都。”
“可是看你钻研演戏，好像也挺好玩的。”王源好奇说。
王俊凯往锅里下菜，金针菇土豆牛肚鸭肠，说：“是挺好玩的。学的比较系统，理论知识，学院那一套的。跟我们以前全凭主观情感，野蛮原生演戏那种不一样。比较扎实，也比较磨人。”
“想学。”王源眼睛亮晶晶地说。
“两年后叫学长。你报北影。风里雨里，学长等你。”王俊凯说。
这不是新鲜话题了。王源要报哪所大学。早有八卦媒体为他操碎了心，家里、公司、工作室都在考虑，但王源不点头，这事就定不下来。索性还有时间想。
留美学音乐的事也提过，王俊凯一听“伯克利”就生气了，就算后来被王源给哄好了，这事也像个种子，被他装在心里。
王源其实也知道，所以尽量能不面对这个话题的时候就不面对。否则处女座、小心眼的王俊凯又要生闷气，本来现在见面时间就少，何必呢。
所以，聪明如王源，不正面回话，绕开话题做梦：“要不我们一人一座威尼斯和格莱美吧，最好千玺也一起得了。宇宙最强组合，tf Superman。”
王俊凯默默吃饭：“光天化日，施主做梦请节制。”
王源咬着筷子，认真说：“我肯定是想唱作的，但是演戏也有它的乐趣。哎～烦死了，为什么每次都要问这种问题！我头疼死了！我才十七岁，就不能问问我喜欢什么游戏吗？”他说着说着，自己又笑起来。
“傻啊。”王俊凯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，他也就大王源一岁，虽然打着成年的名号，但哪里有那么多笃定自信。
就算街上随便抓一个成年人，中年人，不一定连7旬大爷都弄不清这个问题。
但没办法，谁让他们是当红青少年偶像，所以大众盯着，要求他们早一点知道人生定位，快一点出点成绩。压力大不大？所以西方那么多少年偶像最后都走叉了，顶不住压力崩的。
好在成名早，圈内前辈也照顾，心理成熟和抗压能力早就不属于同龄人量级。
很多问题无解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。以前他们想成为周杰伦林俊杰王力宏刘德华，现在他们觉得也不对，本来红的路径就没有参照物。
那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？王源王俊凯偶尔也讨论到这个程度，最后说。
“成为自己很好。但又是个死循环问题。而且最难。”
今天也是梦想谈崩的一天。火锅吃到下半场，王俊凯不太开心地说：“我看到私生了。”
王源打着嗝，回头看，又转过头，问：“哪啊？”
“刚还举着炮，被我看一眼躲开了，有三个人。”
这家火锅店他两常来，老板和服务员也认识了，一般都会为他们隔离下粉丝，宣称不在。不过店里还是要营业，是客也拦不住。
“那待会分开走。”王源说。
“分什么开，”王俊凯凶巴巴地说：“那几张脸我都熟了，好像挺自觉，也不爆什么。看到就看到了呗，是谁规定组合同事就不能一起吃火锅啊？”
王源说不过他，瘪了瘪嘴低头吃菜。
结果把自己吃撑了。打车回去，一路叫撑，幸好戴着口罩，不然连司机也有八卦爆料。
王俊凯也戴口罩，虽然自己也吃撑了，但蒙面不忘偶像面子，定力十足，愣是一句没喊。
一回到家，两人不急着洗澡，摊在沙发上消食。王源晚八点生物钟出没，没一会就昏昏欲睡。睡一会觉得脖子痒，瞬间惊醒，一蹦三尺，迅速和埋在他锁骨边的王俊凯分开。
还没认真亲上的王俊凯有点无奈，他跟王源现在动辄20来天没见。以前还能亲一亲，现在亲密活动全面退化，他自己血气方刚不说，王源竟然还躲起来了。
躲是他的事，亲是自己的事。于是王俊凯又欺身上去，一手固定住王源的脸，作势要亲。不想王源反应也快，迅速抬起另一只手臂挡住嘴。
王俊凯气笑了：“王源我跟你讲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我亲她们呢，光是臆想的字数都要绕地球几圈。”
王源再往后退一点，手臂始终挡着嘴，发音模糊：“关我什么事。”
“啧，你多大了，到底要害羞到什么时候。”王俊凯说完，直接把手伸王源衣服里。
对方誓死英勇，决不屈从，跟王俊凯近身格斗，不让寸步。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，只是身高体格悬殊出战果，王源被王俊凯治在身下，双手压在脑袋两旁。
王俊凯居高临下，忽然说：“你又长了好多痘。”
王源挣扎得面红耳赤，头毛乱炸，吭哧吭哧说：“要你管！”
妈的就这样王俊凯还是觉得他可爱，一低头亲上去：“年轻人有火要泄。”
亲的时候倒不挣扎了，王源害羞归害羞，实际上王俊凯知道他也想自己。
王俊凯由上到下亲了一阵，觉得自己才是有火要泄，情不自禁一手伸进王源上衣里，握住了腰。
结果又遭到了强力反抗。
刚被亲完一通的王源，脸颊绯红，嘴唇艳丽，眼睛湿润。只是说什么都不让王俊凯再进一步，表情十分忍辱负重。
王俊凯也很难受：“我不做什么。就摸一下不行吗？”当然不可能就一下，他心里补充。
“不要。”王源无情拒绝。
“那我强了！”王俊凯生气了，枉他想王源想了那么久，王源又是什么态度！
“那我跟你拼了！”王源睁着大眼，也气鼓鼓的。
“……”王俊凯又气又好笑，到底自己狠不下心，松开了手：“长一脸痘别赖我啊！”
王源松了口气，很委屈：“你干嘛咒我啊！”
王俊凯无视他抱怨，挤了挤王源，在他旁边躺下。两个人挤在一起，同看天花板。
王俊凯想了想，还是不满足：“总有一天，我要把你五花大绑了。等明年十八吧。”
王源怨恨、悲愤地斜眼看他，嘴里骂：“变态！”说完就滚了一圈，起身。
王俊凯拉住他胳膊：“去哪？”
“洗澡。”王源说。
王俊凯看着他，王源看着王俊凯。王俊凯知道答案，还是忍不住羞涩一笑，调戏道：“要不一起吧？”
王源抽回手，打定主意不理他，逃命一样窜到洗手间，防贼一样迅速反锁住门。留下王俊凯独自嘿嘿发笑。
等到王源洗完澡出来，王俊凯却睡着了。他睡得忘情的时候，就会张开嘴，丝毫不是平时媒体上，粉丝眼中的那个人。
但王源觉得心下宁静。王俊凯睡觉都让他睡成岁月温柔了，这思想很危险啊。他默默看了一会，王俊凯自己倒先醒了。被冷醒的，王俊凯迷糊着，揉揉眼睛，问王源：“洗完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洗去。你先睡吧。”
“好。”
王源明天还要飞杭州录节目，而王俊凯要回北影上课。等于这一夜，怎么看，都像是偷来的。
王俊凯洗完澡，两个人各自刷了不一会微博，相安无事，王俊凯也什么都不再做了。王源一向是早睡的那个，不一会就睡着了。王俊凯又东看西看了一会，最后把手机放在一边，一只手搭在王源手上，也睡着了。
此刻，他把演戏时的那些自我冲撞，面对镜头的夸张和表演，外界评价给他的潮水，那些灯光背后的杂音，至少全部丢掉了。他觉得安全又平静，轻盈地像根没有重量的羽毛。
这根羽毛，跟另一根羽毛依偎在一起。在这个荒谬媒体时代的浪潮和推挤中，不知方向，但彼此确知，不会被另一根丢下。
TBC
要探索什么呢？还是笔力不够。。
